
生死大小事│最後的溫柔,是我親手為你送行
嘛,夜深了。
這篇文章管他的,就當作是聊聊天說說我自己對安樂死的看法吧。
今天有個蠻溫和禮貌的先生帶著狗狗來詢問能否安樂死。雖然飼主口中描述的疾病頗多且動物真的狀況不是太好,但在無法確認動物是否已經在不可恢復的狀態承受痛苦時,還是請老先生將他帶回家了。
我們這樣做,真的對嗎?
「吃飽喝足睡好好,無憂無痛無壓力」
這些或許是我們判斷安樂死的基本標準,但實在說不出口這樣子足以。
經濟的壓力、課業的焦慮,甚至抱孩子卻閃到腰的疼痛,人類不也是這樣子的承受著
照這個標準早該被安樂死的我們卻在煩惱著到底該不該執行安樂死
獸醫的養成與醫學系有那麼點相似卻又不太一樣。
我們的知識與雙手都是被訓練成為了救命而存在,但在養成的過程中卻又有死亡的如影隨形。
大體老師、面對疾病最先被犧牲的哨兵動物、自然界中生命的延續需要犧牲其他生命,就算踏入了臨床最終還是有需要為動物送行的時刻。
但死亡的議題課本沒寫師長沒教,最終還是自己面對。
拒絕老先生到底對不對?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。不管是同意還是拒絕,我都很不喜歡。
對飼主,我還是希望是能夠盡可能的了解動物的狀況。
知道他經歷了什麼、知道他未來可能面對到什麼。
能夠了解醫療的極限及每個獸醫師的專精項目不同,在不影響自己生活的狀況下盡了最大的努力。
安樂死從來不是一個擺脫麻煩的選擇,而是做為動物最依賴的家人為了他好的溫柔祝福。
對自己的醫院,還是希望能夠從肢體細節及言談中做好評估的把關,畢竟我們講出來的話決定了生殺大權。然後阿然後,當陪著飼主做出決定後,不管如何都還是要好好的陪著他看著他。最後的一程路,至少不要太孤單。
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,只要送動物離開就會去轉個扭蛋。
從2016年的膿胸貓比比開始,一路從同年的Lily、CiCi Wu到波可時期的雷恩、黑鼻、虎子,每一次送行完都會留下這樣一個幼稚的小東西來紀念。
安樂死的流程雖然一直朝著舒適改進,但說著的話似乎總是千篇一律:
「睡覺後聽覺會是最後消失的喔,要不要跟他說說話呢?」
「沒事的!你媽媽捨不得,但叔叔還是在這邊陪你」
「要睡覺囉,睡著後就不會痛了,沒事的。」
「沒事,不痛了喔!叔叔請你媽媽近來看你囉」
「沒事了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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